笔趣阁 > 历史小说 > 三国之寒门天下 > 第五十五章 虚与委蛇
    马超无令擅为,挥军关中,已然与造反无异!

  

      最先得到消息的人是汉中太守阎圃。

  

      陈仓沦陷,马超派兵扼守散关,阻塞了汉中与关中的联系。

  

      在汉中的阎圃得到消息后立即让孟获率军两万驻守阳平关!

  

      由孟获带来的一万无当飞军则在定军山下寨。

  

      阎圃给孟获的命令很简单:如有敌军来犯,死守不出!

  

      当年张鲁还在汉中之时,郭嘉挥军南下攻占益州的第一战就是在阳平关,汉中覆没的战况仍旧历历在目,阎圃坚决不能重蹈覆辙,汉中可是益州咽喉,同时也囤积着太平军十几年来积攒的军需。

  

      不管马超到底是不是造反,也不管他有没有兵马和胆量南下益州,阎圃都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因此军事部署是尽善尽全。

  

      另一面,阎圃命人快马加鞭将这个惊天巨变的消息传回成都。

  

      长安城外马超率领铁骑兵临城下,望着护城河上吊起的高桥,再望一眼城头上的徐庶,马超扬起一抹不屑的冷笑。

  

      “徐元直,我只问你一次,你降还是战?”

  

      面对马超居高临下的姿态,徐庶消失在了城头,长安城城门打开,徐庶单骑策马出来,隔着护城河与马超遥相对峙。

  

      二人近距离谈话,并没有传入旁人耳中,虽则有一条河相隔,但马超要杀徐庶,仍旧绰绰有余,彪炳过人的马超可是投掷标枪的好手。

  

      甄豫也出现在了长安城头上,俯视而去,看到徐庶与马超谈话,似乎在进行着艰难的谈判。

  

      一个时辰之后,徐庶策马归来,命人将吊桥放下,打开城门,迎马超入城。

  

      铁骑部队鱼贯而入,长安城城头幡旗撤换,迎风飘扬的旗帜上,只有一个飞扬醒目的“马”字。

  

      长安城内万户闭门,街市萧条,无人敢逗留在外。

  

      马超率军接管城中大营,各方各面全面统占后,他来到了长安府衙中。

  

      “狗贼!”

  

      长安府衙正堂门外,十岁左右的姜维面对气焰汹汹走来的马超,张口就骂。

  

      跟在马超身后的徐庶赶紧快步走去,捂住姜维的嘴巴呵斥一句,然后仰起头对马超说道:“童言无忌,请将军不要与孩童一般见识。”

  

      马超自然不会跟一个小孩子置气,对姜维视而不见便走进了堂中。

  

      坐在主位上,马超立即让徐庶去将长安城中的富商都召来。

  

      这个消息传下去后,在长安经营家业的益州商会各色人物全都推脱不来,还是推举了一个代表来与马超谈判。

  

      对,他们眼中这是谈判。

  

      可在马超看来,这是他攻占长安后发号的第一个命令,不存在商量的余地。

  

      甄豫压着心底的痛恨硬着头皮来见马超。

  

      “你是郭嘉的亲家,想必也应该是个聪明人。废话我不多说,百姓的钱粮我分毫不取,但我要募兵,你去告诉长安所有商人,我要募兵十万,所需钱粮由你们来承担。”

  

      甄豫没给马超行礼,也没说一句话,就这样听完马超的话之后就离开了。

  

      “将军,请履行先前承诺,函谷关与武关的粮草不能有缺。”

  

      徐庶拱手一礼,态度略显卑微。

  

      堂内能够昂首挺胸只有西北将领庞德和杨秋等人,其他长安的官员各个低头咬牙切齿。

  

      马超支着下巴淡淡望着徐庶,问:“张辽与严颜的粮草还能支持多久?”

  

      徐庶如实答道:“一个月。”

  

      马超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说:“那就一个月后再议。”

  

      “马孟起!你!”

  

      徐庶猛然抬头,震惊地望着马超。

  

      先前在城外已经立下约定,张辽与严颜守住关中东大门,算是暂时与马超和平相处,这样,马超也没有面对曹魏的危机,应该是太平军妥协,委曲求全。

  

      真如果玉石俱焚,张辽挥军回来,到时候两败俱伤,让曹魏渔人得利,难道马超就不忧虑此事?

  

      可是马超站起身,对徐庶冷笑道:“对,我反悔了。曹丕敢派兵前来,我自让他有来无回。徐庶,我很想看一看郭嘉的太平军究竟是不是真的与民秋毫无犯。”

  

      徐庶闭上眼睛压下怒火,冷声问道:“主公待你不薄,为何你要反?”

  

      哈哈哈哈马超仰天狂笑,神色一冷,道:“他对我不薄?是他逼我跪在他面前祈求他收留的!还有糜芳,安插在我身边,这光明正大的监视,难道还是对我不薄?徐庶,我告诉你,我只是取回我本应属于我马家的一切,二十年前就该是我马家的!”

  

      徐庶默然一叹,张既领头坚决反抗马超,堂内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回过头,徐庶苦涩地对张既等官员说道:“诸位,如若还心存百姓,则尽己所能继续为民做事吧。”

  

      再面对马超,徐庶冷声道:“马孟起,我等的底线很清楚,你若敢残害百姓,拼上这条命,我都不会放过你。”

  

      马超收起刚刚拔出的佩剑,淡淡道:“你们继续当官,给我治理好属地,郭嘉给你们什么,我如数给你们,打仗归打仗,不是你们的分内事,就不要艹心。”

  

      “但愿你能信守承诺。”

  

      徐庶说罢转身离去,张既等人也领着官员退出。

  

      虽则名义上臣服马超,但离开之后,官员之间自然要商议一番,如何扭转局势。

  

      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暂且与马超虚与委蛇,寻觅机会给他致命一击。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甄豫将马超的命令带给了长安所有大户商贾,犹如平地惊雷,长安所有大户坐不住了,各家派出代表来到甄豫的府邸,深夜密议。

  

      房中乱糟糟的,众人七嘴八舌吵吵闹闹,有抨击马超的,有埋怨郭嘉的,有想卷铺盖逃命的

  

      甄豫坐在主位上揉着太阳穴,连串意外让他心力绞碎不堪重负。

  

      张续和张钦在甄豫身边窃窃私语,两人讨论半晌也想不出个对策。

  

      逃?人是逃掉,土地财富能带走吗?

  

      马超这一次还真是聪明了,不去剥削百姓,反而打起富豪的主意。

  

      这也亏得是郭嘉打下的好基础,豪族家里有钱归有钱,但没有私藏的农户,也没有与官家勾结在一起,豪族想反,蛊惑不起百姓啊。

  

      不逃,那只能委曲求全。

  

      其实马超要募兵十万,让他们来出钱粮,以长安这来自五湖四海的商贾实力,凝合在一起这些钱粮还是能出得起,但也仅仅是前期而已,真要养兵练兵所需都让他们来承担,那到时候砸锅卖铁都未必能支撑下去。

  

      毕竟募兵是一回事,后续支出才是重点,打造铁器装备,每年钱粮消耗都是惊人的支出,郭嘉极尽三分天下的属地,才养得起四十万雄兵。

  

      “你倒是出个主意,别一言不发啊。”

  

      张钦急切地推了推甄豫,这会儿甄豫头昏脑胀,也想不出个对策。

  

      就在众人都急得乱转时,有人入府。

  

      众人一惊,看到来人是徐庶时才总算松了口气。

  

      徐庶一来,场面瞬间沉寂下来,大家都看着徐庶,希望徐庶能给他们指明方向。

  

      “诸位,马超的要求,诸位暂且答应下来,各家支出的钱粮都立下凭据,待曰后我主会如数补偿诸位。”

  

      这番话说完,等同给在场所有人吃了一颗定心丸。

  

      大家回过味来,想一想也对。

  

      凭什么军阀之争,要殃及池鱼?他们安分守己十几年也不参合那些明争暗斗,怎么就马超一来,反倒先被剥削了?

  

      看来,还是徐庶这位郭嘉的左膀右臂能看清本质。

  

      今天这些豪族可以向马超低头,被抢走了什么,郭嘉会全数补偿,尽量避免流血冲突。

  

      甄豫,张续,张钦这三位商会中的重量级人物一听徐庶的话,心中大定。

  

      但是关中的局势一曰不稳定下来,或者说郭嘉军事上不采取措施,他们还是难以睡个安稳觉。

  

      “徐大人,使君究竟打算怎么对付马超?”

  

      张钦也不避忌,当即就问徐庶。

  

      对于此事,徐庶难以回答,他避而不谈此事,将他来此的第二个目的说了出来。

  

      “实不相瞒,在下来此还有一事相求。”

  

      “元直但说无妨。”

  

      众人都表态支持徐庶,不管他开口求什么。

  

      徐庶也不罗嗦,沉声道:“文远将军与希伯老将军率军在函谷关与武关,这加起来十万大军的粮草军需,只能支持一个月,请诸位伸出援手,暗中运送粮草给这两位将军,否则,我太平军十万将士会不攻自破。”

  

      众人听后,立即拍胸脯保证答应下来。

  

      但是,张续却疑惑地问徐庶:“既然文远将军与希伯老将军有兵马十万,为何不来解长安之危?”

  

      大家望着徐庶,百思不解。

  

      徐庶苦涩地摇头道:“难道诸位觉得曹魏攻占关中,会比马超攻占关中更好吗?”

  

      话音一落,众人沉默。

  

      不好说。

  

      曹丕继位后的曹魏究竟会走怎样的政治路线,谁也看不透。

  

      不过关东关西因地域差异而产生的隔阂不是那么容易消弭,如若关中沦落在了曹魏手上,即便曹丕善待豪族,但也必然会被压在权势金字塔的最底层。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