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就跟着我吧。”白术淡淡的道。
霖幽和苏晴加起来，就算是他，应付那些人也有些吃力。
手下的人死了大半，就剩下十几个，能不能活着到白术想去的地方，都不一定。
“是。”莫小天应。
她洗了个热水澡，这么多天，终于睡了一个饱觉。
整个身体这一休息就像是过度运转的机器，一旦停下，就再不想继续运行。
但是，这是不行的。
白天里，白术就赏花，画画，让莫小天给她做对照，用非常细的笔画工笔。
晚上……
莫小天就给白术暖床。
白术让做什么，莫小天就做什么。
白术的防备就是高高的城墙，密不透风的，莫小天想打破个缺口进去，都无比艰难。
但没想到，机会忽然就来了。
某个夜里，黑影忽地出现在白术和莫小天的床边。
霖幽的人不知道从哪儿得到了情报，已经围来了。
莫小天和白术起身的时候，霖幽的人已经快把他们包围。
十几个暗卫殿后，莫小天带着白术，拼命的跑。
最后连那个黑影都留下，拖住那些追来的人。
莫小天把白术扛在肩上。
白术很沉，但是身上真的没有太多的肉，放在肩膀都能感觉到硌得慌。
用轻功把身体内最后一丝内力用干。
也钻进了那片茂密的森林。
她累到极致的停下来，靠着树喘着粗气。
一旁的白术脸上却又有了病态的嫣红。
安静的看着她，那深邃的黑眸里意外的认真。
“黑化指数—5”
脑海里忽地提示。
莫小天诧异的抬眸，看白术。
这真的是有史以来，黑化指数降低最多的一次了。
但是看着白术，望进他平静而深沉的眸里，莫小天恍惚了一下，很快又回神。
她平复下呼吸，扶着树，站起身来。
“丞相，你能撑住么？”
听着莫羽的问话，白术回神，笑了一下，满不在乎。
“撑不住的时候，你丢下我自己逃命就是。”
“不行！”莫小天摇头，抓住了白术的手，“你得活！你能活下去。”
白术眸色闪烁。
莫小天咬牙，忽地把他又扛在了肩上，用着轻功就向前走。
被她扛起来，白术并不舒服，他想下来，但是他很理智。
他半点武功都不会，如果他下来，那他们就是束手就擒。
白术没想到，自己竟然被第二次背叛了。
那个人，是他最信任的人了吧。
他曾经说过，无论什么时候，他都是自己的后盾。
可是，白术向他传了消息，他却毫不犹豫就把白术卖了。
想到这儿，忍耐着身体不舒服的白术忽地低低笑起来。
他在嘲笑自己。
一直觉得自己很聪明，可是，又有多聪明呢？
从不相信人，就相信了两个人，却被人毫不犹豫的出卖掉。
和他们相比，他们真的还不如这个小暗卫。
明明是个暗卫，却总是喜欢做一些傻事。
比如说，竟然会去换他的药。
白术的暗卫去取药渣的时候，拿到的药，已经是被换过的。
又比如说，为了取信他，她竟然会杀人。
杀过人的暗卫是锋利的武器。
可莫羽不是，她就是个活生生的人。
白术不知道是什么可以把同一个人变成另外的模样。
虽然没有证据，但是他心里已经很清楚了。
比如说，莫羽和他睡在一起的时候，根本是睡不醒。
门口那个侍卫，其实是个通风报信的奸细。
她杀人的时候，手是抖的。
白术一直以为这是霖幽的阴谋，在算计他。
但是，事到如今，霖幽已经不需要阴谋了，小暗卫却还是执意的保护他。
她对他，真的是忠诚么？
白术的心里开始动摇。
“黑化指数—5”
山林里的地势并不平坦，就算会武功，一个人穿梭其中也特别费力。
每一脚踩下去，都是厚厚的落叶，或者是有些松软的泥，或者是坚硬的崴脚的石头。
扛着白术，莫小天也知道自己走不了太远。
但是硬是熬着、拖着，她扛着白术，生生又跑了好几里。
山林已经进入密林。
头顶密不透光，白天也有种黑夜的感觉。
莫小天小心处理了自己留下的痕迹，实在精疲力尽，就找了个隐蔽的石头休息。
白术也背靠着石头，并在她身边。
只是他闭着眼，一句话都没说。
如果不是呼吸静静的，莫小天看着他，白袍苍白的模样，她都觉得他是个死1人。
“丞相，你要是想死的话，我可以帮你。”
“只需要一剑，我可以很精准的找到你心脏的位置，你只会觉得心脏疼了一下，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或者，你会喜欢被抹喉的死法，只是那样死的比较痛苦。”
“鲜血会先喷一阵，弄到到处都是，然后才会死掉，整个喉咙会像喘不过气一样，这些死法都比较狰狞。”
莫小天皱皱眉，轻声道。
山林不好走，尤其是后面那些人在进山林时，就被她拉开一段距离。
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他们。
但是看着白术这样的神情，莫小天忍无可忍。
平时的时候，戒备变态的跟什么似的，但不过被围困了，就这副模样么？
她并不知道那个背叛的人，对白术来说意味着什么。
但她的话，让白术的眸里动了动，幽深的抬起眸。
意味深长的看着莫小天。
“莫羽，如果你想我死，又为什么这么不顾一切的救我？”
甚至是，愿意去杀人，愿意去用尽一切伪装自己就是暗卫。
她到底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
莫小天被噎了一下。
侧过脸，她怕自己的神情瞒不过白术。
抿唇了道。
“因为我喜欢你啊。”
“就是这样。”
这拙劣的演技，别说白术，如果莫小天面前放了面镜子，她自己看着都不会相信。
白术沉默了一下。
眸里却一点点亮起，那些亮光一点点归于沉寂，黑眸又如同深井幽深，注视着身旁的小暗卫。
她的唇形很美，侧脸也很干净。
虽然这个理由同样是瞎扯。
不过，他暂且就信了。
哪怕只是相互利用呢？
只要白术想，他还是可以从她身上得到想要的东西。
感受到白术深深的注视，莫小天被注视的炸毛。
但话说出口，她干脆就转过脸来。
白术注视，任由他注视。
反正现在他也翻不出什么浪花来。
除了她，白术现在还有能用的人了么？
并且，离开了她，他还能从山林里出去吗？
意识到身份的转换，莫小天忽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