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夏收,很早唐蜜和白暮两人就背着两个大背篓,带着柳条编织的帽子来到了郑老汉的田里面。

      庄稼人都会看看天色,自己掐算着估摸估摸,所以趁着好天气打谷的不知他们一家。

      唐蜜和郑老太就负责割稻子,郑老汉负责用牛车把稻子运到打谷场上,白暮就负责用碾子碾压,获得最后真正的谷物。

      唐蜜一边儿和郑老太聊天,一边儿学着她的样子割稻子。

      这是她第一次弄这个东西,锯齿状、坚硬的的稻叶割的人很不舒服,开始的时候不是长了就是短了,不成样子。慢慢的就熟门熟路了,动作也麻利、快了起来。

      郑老太干干歇歇,坐在田埂上摘下头顶的苇帽扇着风,“孙女儿,看你的样子就好像是第一次收谷,这手啊,生的很。”

      “阿奶,说什么呢!我只是一开始侍弄草药惯了,不习惯而已。那你看,现在顺手了。”

      平常看不出来,但是一到农忙了牲口的重要性就显现了出来。家里田地多的,没有驴子牛的,只能靠人力一背背的往返运。而有牲口的,则是轻松很多。

      快中午的时候,只剩下唐蜜一个人在田里忙着收拾,唐蜜让郑老太先回去了。

      一些人家看到打谷场上被撵好了稻谷都羡慕不已,别人家要牲口才能拉动的石碾子,这一个傻子一个人就拉的呼呼响,看他的样子轻松、毫不费力。

      唐家的人可真是可惜,白赔了一棵摇钱树和一个免费苦力。

      你看看那个丑娘日子越过越好,也瘦了下来。唐家的人现在反而病怏怏的。

      白暮才不管周围的议论声,专心干着自己的活儿。只是有些挂念在稻田那边的娘子,不知道她热不热,渴不渴……

      郑老太做好了饭来叫人的时候,田里的稻子已经全部割完。被捆好了整齐的放在那里。儿唐蜜就坐在桑树下,嘴里嚼着一根青草杆,看着其他村民在地里忙的热汗直流。

      “孙女儿,辛苦了,先回家吃饭,歇息歇息……”

      恰好郑老汉也赶着牛车回来了,“哟,拉完这趟,今天这稻子也差不多了。”

      “老伙计,辛苦啦!”他摸摸牛头。

      “爷爷这趟让我去吧!”

      郑老汉点点头,“行行行!半天没见,我看那傻小子也是魂不守舍的。”

      唐蜜笑笑。“爷爷,你也学会调侃我了。那我不去了可好?”

      “呵呵,小丫头还害羞了。”

      唐蜜驾着牛车来到打谷场上的时候,白暮身边围着不少的大姑娘,看着他的眼光里面有着崇拜和仰慕。

      她将水壶递过去,“喝口水。”

      白暮老远就看到了唐蜜,喜滋滋的,赶忙放下手里的碾子,擦擦手和身上的汗,接过她递过来的水壶,“娘子你真好。”

      他仰天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半,抹了一下嘴,把偷吃凑到唐蜜面前,“娘子,你再给我擦擦。”

      唐蜜就着沾着湿泥的衣服,用干净的地方给他头上的汗。

      “哼,不害臊。”周围有人嫉妒了。

      “不就是出个汗么,都这么矫情。”

      “算啦,算啦,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力气大又不能当饭吃,人丑还可以看看。”

      唐蜜只是冷冷的看她们一眼,她们赶紧噤声,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两人回到郑老汉那里,才知道唐家的人来过。

      “哼,这群黑心的,还敢来跟我借牛。那年好心的把牛借出去,结果回来的时候一身是伤,他们也真下得去手。”

      “这次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不借。”

      唐蜜还是第一次见郑老汉发这么大的火,她用眼神询问郑老太。

      “还不是那年,你阿……那个时候我们刚买了牛,还是不大点儿的牛犊子。”郑老太慢慢陷入了回忆中,娓娓道来。

      “唐家的人就来借牛,我们当时就借了出去。三天后,精壮的小牛瘦的像只小毛猴,而且后腰一截都是伤。你爷爷心痛的不行,当时就去找了唐家的人理论,可是他们根本不承认。还说我们买到了生病的牛,你说这气人不气人……”

      “所以,之后我们就再没有搭理过唐家的人,这牛哇,也再没借过谁。”

      唐蜜一听,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可是这牛、跟猴差别也太大了吧!

      “娘子,改天谁跟我们借灵犀,你就把它扔出去吧!”

      “灵犀?”

      “就是那只鸟?”

      “借它有什么用。”

      唐蜜淡笑,“阿奶,他说的玩笑话涅。”

      “嘿嘿嘿……”

      白暮蹲在那里,衣服穿得严严实实的,丝毫不像和唐蜜两人独处的时候袒胸露背。

      四人刚吃了午饭,唐家的人又来了。

      唐老头笑眯眯的站在太阳底下,“哟!孙女儿,你们这是吃饭呐!”

      “哎哟,巧得很,巧得很……我还没吃。”说着就要往厨房里奔。

      白暮伸出一只长长的的手臂横在他面前。

      唐老头只是眼巴巴的看了几眼,吞了吞口水。要不是老太婆答应了,借到了牛会给他做肥肉吃,他才不想来。

      不过来了也好,多呆一会儿再回去,那就可以少干点儿活。

      “孙女儿,爷爷可没得罪你,你好歹把那牛借给我们使使啊!又使不坏……”

      郑老汉拿起手里的杆子就开始撵人,“走走走,赶紧给我走,不然我动粗了。”

      “不借!”

      唐蜜看着情形,懒得掺和,“爷爷,我们先去拾掇剩下的稻子。现在日头还大,你跟阿奶晚点儿来。”

      “哎,孙女儿,我才是你爷,你别走啊!别走啊!”

      唐蜜和白暮两人将剩下稻田里的稻子全部割好,然后一车车拉到打谷场上去脱稻。

      白暮觉得,跟她在一起做什么都是快乐的。哪怕是吃糠咽菜,耳边全是粗鄙的声音,心里也是格外的充实宁静。

      这个女人,面冷心热!时而安静、时而活波!他发现,到现在都不能完完全全的了解她,想到这里让他有些恐慌。他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可以过维持多久,有些东西,连他也不敢保证。

      “哟,你看他们小两口倒真是般配。”花春芽语气酸溜溜的说道。

      “长得配,这形象气质也投缘。你看那一脸的大胡子,跟个野人似的。另一个呢,估计是我们村里最丑的女人了。”

      王婶大老远的吼,“发春呀!你这是稻子收完了没事儿了,又到处满嘴跑驴了。”

      “你看人家小两口加一头牲口,干了以前郑老汉三天的活儿。”

      听着安歇风言风语,白暮始终觉得,她的娘子跟这里格格不入。若是有一天,她能跟自己离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