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抽痛，脸上也痛苦不已，拿着枪的手怎么都握不住的感觉。
司子伊知道自己刚刚擅自改动了剧本，刚开始她还是有些紧张的，后来见张导没有喊停她这才略松了口气，不过也得庆幸陈煜能跟上来。
她研究了一晚，对于燕倾城有了更一层了解，她觉得燕倾城不应该是屈服的，像她这般高傲的人，她也不可能屈服，她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傲气不允许。所以她改动了。
“阿白，你分神了。”
像是没有感受到他的威胁一般，她竟然出言指导起他来，有那么一秒，他以为他们现在不是对峙，反而是回到了她把自己带回去，还亲自教自己打枪的场景。
每次自己握不好或者打不中目标的时候，她都会这般提醒自己，他五味杂陈，这一刻他竟然扣不下去扳机。
“你不该杀他们的。”
想着外面的阻击手无辜死于她的手，他心里暗暗警告自己不能分心，也不能受她的迷惑。
“他们该死。”
丝毫没有愧疚感，在她看来不过就是死了几个无关重要的人，这些人在她眼里远远不如他拿枪对着自己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来的重要。
“你要杀我吗？”
她眼里朦胧不已，此刻的她就像是不知世事的孩子，那双漂亮的眼眸也染上了淡淡哀愁，只见她往前走了一步，竟然也不避开那指着自己的枪，她再次问了一句。
用她亲手教的枪技对着她？她心里难受又觉得欣慰。真是没有料到会有这样一个场景呢？
问她后悔吗？她不后悔的。
“不要逼我。”
她一步一步上前，手颤抖着厉害，甚至不敢睁眼去看她，他痛苦的说了一句。
外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由于之前就有过命令，一切都听命于阿白的指令，正是如此他们不得不守着，随时准备着，只要阿白一声令下，而她的脑袋也即将不保。
“来吧，让我看看这段时间，你枪技进步没有。”
长长的睫毛眨了眨，风轻云淡的调侃了起来，如此气氛下愣是不见她有丝毫紧张，也不知道该叹她心理素质好还是年少不知事。
要不是刚刚见见识过她动手用拿把枪连杀了几个阻击手，还以为那枪不过是玩具枪，没有任何威胁力。
“不要逼我。”
“害怕吗？”
越是不让她逼他，她越是要逼他，她上前了几步，额头抵着枪口，她的声音像是从幽谷中传了出来，让人听不太清切。
“你！”
他睁大了双眼，他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样，有些疯狂又带着嘲讽，她的样子仿佛就像是在嘲讽他的懦弱一般，他心里涌起了一抹痛处跟愤怒。
“我知道，你不会杀我的。”
眼里带着浓浓地笑意，此时的她就像是抓住了某个把柄一样很是兴奋。最重要的是她竟然语气轻佻，一副笃定他不敢杀自己的样子，得意又嚣张，让人看的咬牙切齿。
阿白被她激起了怒气，他实在看不明白她到底存了什么心，她是吃准了他不敢杀她还是觉得自己在跟她开玩笑，他觉得很气愤。
手握着的枪越来越紧，那扣动着扳机的食指一点一点弯曲用力，越是这样，他的手颤抖着越厉害。
“杀了我。”
在他以为自己要拿不稳时，燕倾城已经伸手扶住了枪，那枪口正对着她的额头，语气还不断挑衅着，那眼里的笑意更是没减少一分，像看着他这般挣扎煎熬，她能越兴奋。
砰。
两人僵持着，谁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而气愤中的阿白已经不想睁眼去看她的脸了，他闭上了眼，手机握着的枪还保持着刚刚的动作。
也不知道两人僵持了多久，一道枪声打破了这份寂静，这声音一出，阿白手里的枪应声掉落在地，他惊恐万分的张开了眼就看到了刚刚站在自己眼前的女子缓缓往身后倒了下去，嘴里还挂着笑，而她的额头上多了一个血窟窿。
她笑的很灿烂，阿白眼睁睁看着眼前的人用自己肉眼能看的速度倒在了地上，并传来极大一声响，他的手在颤抖，脸上更加是满满不敢相信的神色。
血顺着脸颊一点一点流下来，伴着她脸嘴里的笑竟然让人觉得惊艳。那画面刺激着每个人的感官，如曼陀罗开花般惊艳又危险。
“你……”
心乱了，也慌了，他看着自己的双手，那份惊恐只有她看到，过了几秒钟的时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一般，他立马奔上去一把就抱住了她。
颤抖着厉害，他整个人都是一阵凉，想说话却哽咽着说不出来，他心慌的抱住了她，仿佛只有这样他才能挽留住她一般。
以她的身手她明明就可以躲过的，为什么她不躲过，看着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他才明白他竟然开枪了。
“呵呵，阿白，做的很好。”
她脸上却带了份释怀，她轻轻笑了起来，竟然不忘鼓励起他来，见他抱着自己都忍不住颤抖的身子，她呵呵笑了起来。
真的很好呢？而眼里一闪而过的哀伤他并未看到。
“你别说话，我叫120！”
他整个人都蒙圈了，他压着那源源不断流出来的血，他伸出一只沾染着满满是血的手，颤抖着找出手机，按了许久愣是打不出120这三个字来，眼眶已经红红的。
“这样就很好了，我累了。”
她的眼睛慢慢耷拉下来，这已经是她强撑着一口气。
在这种每天提着脑袋生活的日子里，她感觉到无比的疲倦。
现在，她感觉到很快乐，她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责任，她觉得无比轻松，虽然她觉得自己生命一点一点流失，甚至连呼吸都感觉无比的困难，她微微闭着眼，嘴里挂着无比轻松愉悦的微笑。
真好，她要解脱了呢。
“阿白，再见了。”
再也不见了，她说完这句话眼睛终于撑不住闭上了，双手也垂了下来，而阿白却一直抱着她，没有动，只是眼角流出了一行泪水。
那种窒息感也随即一涌而上，那颤抖的手终于握不住手机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