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充满悔意的样子,我的心里真的不好受,如果仅仅是酒驾的话,以他现在的关系,赔一些钱,保住公职是没有任何问题,如果涉及到刑事犯罪,恐怕就没有人敢保他了,而他的倒下,可能会影响两个家庭。
现在问题的关键是陆雨馨,怎样才能让她心中的愤怒平息下去?如果她穷也行,大不了我让方哥多出一点钱。可陆雨馨并不缺钱,她是要出这口气。
而当我知道方哥确实是蓄意而为的时候,尽管是因为我而起,我也不想原谅他,因为他的做法,不仅仅让我有愧于陆雨馨,甚至还有愧于方雅丹。
方哥最后说道:“国栋,我知道你对小丹好,如果不是你认识馨姐在前,恐怕这辈子你就是我的女婿。今天这话,我是把你当着自己家里的人,才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你。在警察面前,我是一概否认的,我现在只想跟你一条提两个要求,要么我承认蓄意谋杀,但前提是,希望你能答应和小丹在一起。我就是坐一辈子的牢也值了,因为我相信你会替我照顾好小丹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那就请你想办法替我求求馨姐,让他放过我一马,赔再多的钱我都认。”
说着,他又从椅子上起身。“噗通”一下跪倒在地。
我赶紧起身扶起他,有点言不由衷的说道:“你别这样,方叔叔,我回去跟馨姐商量商量,希望这事能够和平解决最好。”
方哥紧紧握着我的手,再三叮嘱我:“国栋,我真的宁愿自己做了,也希望你能跟小丹在一起。”
“我知道了。”
“刚才刑警队的人也告诉我了,下午可能会送我去看守所,我等待你的消息。”
“好的。”
我正准备出门的时候,突然听见外面传来女人的声音,那人跟泼妇似的,在外面对着另外一个人叫骂的,方哥脸色一沉,说道:“是我现在的妻子,她好像是在骂小丹吧?”
我立即转身出门,果然看见方妻正指着小丹骂道:“你这个小狐狸精,在外面闯了祸,却让你的老子替你背黑锅,今天你要是不把你脑子给弄出来,老娘我就活活的撕了你!”
她是当着刑警队的警察面说这话的,警察中有认识她的,正劝她:“嫂子,这事不能怪孩子,方哥自己酒驾。”
“问题是别人告他谋杀,如果不是为了这个小表子,谁”
就在这时,忘记看到我从里面出来,愣了一下,立即认出我就是当初在医院里。制住他们一家人的人。
方雅丹一直低着头在那里不吭声,听到正在发飙的方妻突然戛然而止,一抬头才看见我。
我一声不吭的走过去,直接牵着方雅丹的手朝外走去,方妻一脸惊恐的看着我,没敢再吭声。警察们也莫名其妙的对视着。
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方哥的声音:“你吵什么吵?小丹今天还要上学呢,你把她弄到这儿来干嘛,她能处理什么事?”
我管不了他们夫妻怎么纠缠不休,一直把方雅丹牵到路口,才问道:“怎么今天不上学?”
方雅丹瘪了瘪嘴,解释道:“是她把我从学校硬拽出来的。”
“那我问你。为什么你最近一段时间没有心思读书?文化课下来了不说,连琴都不练了?”
方雅丹瞟了我一眼之后,又耷拉着眼皮,站在那里一声不吭。
我阴沉着脸训斥道:“你难道不了解自己的家庭吗?虽然你判给了你的父亲,但你却是你母亲唯一的希望,你长得这么漂亮。成绩又这么好,你的母亲多么希望你能够为她争一口气,你倒好,就因为我而准备放弃人生吗?”
方雅丹皱着眉头看着我,显得非常气愤地问道:“谁为了你了,那个姓方的,都跟你胡说八道了什么?”
“什么姓方的,他是你爸!”我怒道:“你真的以为他是酒驾?他是听到你母亲说,你现在天天晚上做噩梦都喊我的名字,昨天下午他正好喝完酒,开车准备到你家去,路上碰到了陆雨馨,一想到这辈子从来就没为你做过什么,把心一横,踩下油门就撞了过去。知道吗?这就是明目张胆的谋杀,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是要被判刑的!”
方雅丹瘪着嘴,还一百二十个不服气地说道:“我又没让他那么做!”
我气得伸手指着她的鼻子。几乎是在怒吼:“你要是我的妹妹,我特么一耳光要扇得你满地找牙!知道吗,你知道你爸爸刚才求我什么吗?他跟我说,只要我对你好,他宁愿去坐牢!我不管他对你母亲怎么样,那是他们大人之间的事,但作为一个父亲,他真的可以为你而付出自己的生命。不错,连我都知道,跟你母亲离婚之后,他现在在外面吃喝嫖赌,哪怕全世界的人都说他不是个好东西。你却没有资格责备他,因为他今天之所以走上犯罪的道路,全都是因为对于你的满满的父爱!”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激动,在训斥她的时候,居然眼眶都红了,一股热泪即将奔涌而出。
这大概与我个人的遭遇有关,我至今都不知道自己的生身之父是谁,看到方哥对女儿如此呵护,我想,如果我一直生活在父亲的身边,一定不会遭受那么多的苦难。
尤其是我的母亲,如果我的父亲一直在,她就不可能会死在陈志强的手里。
看到我的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方雅丹突然掏出手绢递给我,我没有去接,她却凑了过来替我擦眼泪。
我把她的手一拨开,说道:“你先回去上课,还有,你一定要把落下的功课给我补上去。”
方雅丹咬着嘴唇没吭声。
我怒道:“咬什么嘴唇?陆雨馨有多优秀你知道吗?就凭你现在这个样子,连大学都考不上,凭什么跟陆雨馨来抢我呀?别说陆雨馨了,再这样下去,你连宋妮娜都赶不上。你不是一心想跟她争吗?我先不说你们俩究竟谁比谁漂亮,她家比你家有钱。如果她考起大学而你名落深山,你说,你拿什么去跟别人比?”
方雅丹这时才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犹豫了一会儿,忽然问我:“那我爸呢,真的会被判刑吗?”
“会不会都不是你的事,你老老实实地给我回到教室里去上课!”至于最后的结果会如何,我真的不清楚。
看到我一脸怒火,愤愤不平的样子,方雅丹突然牵起我的手,对我说道:“国栋,你别生气。我听你的,我一定好好读书,绝对不给你丢脸。”
“什么呀?”我没好气地说道:“什么给我丢不丢脸,你别给你的父母丢脸,更别让你母亲感到,这辈子白为你受苦了!”
“好吧。反正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那我爸爸的事,你可得帮帮他。”
“行,你先去上学吧,我回头想办法。对了,你身上没钱吧?”
这是一辆出租车过来,我赶紧把车拦下。从口袋里掏出一百块钱方雅丹,让她赶紧回到学校。
如果这钱是别人给的,她一定不会要的,可看到我把钱甩到她的手里,她居然吾嘴角微微颤动了一下,像是感到十分欣慰的样子。我真的忍不住连连摇头,觉得女孩子要是自作多情起来,真的比我们男孩子更加没谱。
等她离开之后,我本想以家属的身份前往刑警队,让他们直接放人,不过我觉得这么做。于情于理都对不起陆雨馨,所以我还是直接打车回到医院,在楼下买了鲜花和水果之后,才走进了病房。
“国栋,”陆雨馨皱着眉头,嘟着嘴。萌哒哒地责备我道:“吃个早点这么长时间,又被哪个狐狸精给迷住了吧?”
我勉强的笑了笑:“老婆,你忘了,我不是说了要到刑警队去一趟吗?”
“哦,结果怎么样,方哥承认了吗?”
我叹了一口气。说道:“他跟警察没说实话,但确把实话告诉了我。”
“怎么说的?”
“他说他昨天下午确实是喝了酒,看到你在路边散步之后,确实是仗着酒劲朝你撞了过去,只是在即将撞到你的时候,突然又清醒了。所以赶紧打方向,最后还是把你给撞到了。”
陆雨馨两眼盯着我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问道:“你现在是什么意思?”
我很勉强的笑了笑:“还能有什么意思?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已经告了他,刑警队肯定会来找我调查的,他们要是来了,我就实话实说,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陆雨馨沉默了一会儿,忽然伸手握住我的手,说道:“我刚才说了,你是我的男人,我听你的。你要是不愿意他被抓起来坐牢的话,我没有任何意见。”
我摇了摇头,说道:“你怎么会想到我不愿意他被抓起来?他是个有行为能力的人,应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而且你是我最爱的女人,只要是伤害你的人,就算法律不制裁,我也会让他生不如死。现在方哥是罪有应得,理应受到法律的制裁,我还有什么理由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