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你说有什么用?你真的给我治疗,给我吃药?”庞谨言半开玩笑道。
他知道白子义是怕他装病装久了,人就真的病了。
白子义低叹了一口气说:“要是真的比疯的速度,我应该比你快。到时候啊,就仰仗你喂我吃药了。”
“你看这半张照片。”庞谨言拿出了半张照片给白子义看。
“这半张照片,你从哪里拿来的?这白大褂,也是我们这儿的医生啊,我怎么好像没有见过他?”白子义奇道,“难道他已经走了吗?”
“没走,我今天刚刚见过。”
“这不可能,这里的医生我都见过了,除非他变成了病人……”白子义顿了顿,“还真的变成病人了?”
庞谨言点了点头,他今天才看到了对方。
那人便是今天自称老师的人,护士们都叫他秦老师。
“邪门了,他从医生变成病人,一点浪花都没有。”白子义忽而自嘲地笑了笑,“也对,这里本来就是邪门的。在这里,可不能和科学过于较真……那这人,还有恢复的可能吗?”
白子义指了指照片上的秦老师。
庞谨言摇头道:“我可不是医生。”
“就算是医生也不一定能够让他恢复……”白子义揉了揉额角。
“今天……”
看庞谨言欲言又止,白子义说:“这可不像是你的风格,什么时候你说话会犹豫?”
“她今天说想带我离开。”庞谨言说,“巫奕雯可能并没有精神失常。”
白子义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着庞谨言,多次想开口。
可是,白子义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白子义觉得他知道的东西,庞谨言不可能不知道。
大道理这些东西,白子义向来不喜欢,也基本上说不出几句来。
庞谨言平平静静地说:“她问我的时候,我动摇了。”
“谨言,什么才是真正的离开,你知道吗?”白子义痛苦地说,“她永远都不会明白我们离开的含义是什么,她的离开只是……仅仅只是……”
“我没有给她答案,我离开了。”庞谨言说,“你看,她就在那里。她在那里站了很久,好像她一个人待在一个世界里一样。”
白子义听到庞谨言的话,几乎要崩溃:“那又怎么样?她不需要你拯救,你也拯救不了她!要是你想留下来陪着她,根本就是自寻死路!你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走到生命的尽头,你不知道下一秒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在你身上,你再也见不到那些曾经对你呵护备至的人。”
“激动什么呢?我不是说……我走了吗?”庞谨言轻飘飘地说。
“谨言……”
“你放心好了,如果有那么一天,我真的因为她改变了决定,我还是会想尽办法让你离开。”
白子义就像是一头愤怒得不知道去哪里发泄的野兽一样,他怒道:“庞谨言,你现在就是在给我打预防针是不是?”
庞谨言如同古井般平淡无波:“子义,我尊重你的选择。我也希望,你尊重我的选择。我现在把这些告诉你,是不想隐瞒你任何事情。”
很多时候,猜忌就是从隐瞒开始的。隐瞒一件事,容易把一件简单的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你这是狗屁的选择!”
“你需要冷静一下。”
“老子冷静不下来了,你说你是不是聪明过头反而变笨了?非要走死路?”白子义的眼圈都红了,“老子也就你这么一个可以两肋插刀的好兄弟,结果你就这样……抛弃我了。”
“你别和弃妇一样。”
“老子能是弃妇吗?我可是真汉子,最多也就是弃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