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是你错了，我无量堡的人岂不是白死了？”龚久云见大师兄已经断气，刚刚压抑着的对付昭廷的怒意，都快要涌出来了。
“不若你去查？”付昭廷轻笑着。
“你……”龚久云握住了自己手中的刀，“若真是如此，错的也只是我爹！我无量堡那么多无辜的人……”
付昭廷反问：“神剑山庄的人不无辜吗？”
余兴凡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觉这种事情还真说不清楚。只是冤冤相报何时了，杀来杀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但是，余兴凡也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去劝龚久云不报仇。
余兴凡默默地扭头看向云舒，发现众人的目光也都落在了云舒的身上。
云舒道：“那就打一场吧。”
“师傅要代他吗？”龚久云轻笑着，表情十分沉重。
他做不到像师傅那样，把一切都分得很清楚。
人的感情哪里能够界限分明？若是能够完完全全分清楚，也太过无情了。
“你们二人可以嘴上比剑招。”云舒说，“若是他输了，那你就杀了他吧，我不拦着。”
余兴凡笑容僵硬道：“是这么一个道理。”
“那就按照师傅说的做。”龚久云说。
二人的嘴上比斗，拼的不是嘴皮子，而是各人武学所长。
龚久云并不觉得自己有多吃亏，这是很公平的事情。
毕竟付昭廷根本就没有办法再练武了。
二师兄半道醒来，瞧见龚久云和付昭廷杀气腾腾地在口头上比试，整个人都在云里雾里的。
天主水仙受到的打击挺多，见着二师兄什么都不知道，就将大师兄的一系列事情说了出来。
“你大师兄不知修炼了什么武功，还能返老还童。他联合浣花仙子、无量堡堡主、江城主一同灭了神剑山庄，你大师兄以为神剑山庄的秘籍就藏在望丘山，就变成稚童留在了望丘山。白公子为了报仇，毁了无量堡，龚久云自是心中有恨。”
二师兄的眼中掠过了一抹惆怅，但在天主水仙的面前自是不会表现出来太多，他道：“返老还童的功夫，你还不知道吗？这不是你经常练的？”
天主水仙气得牙痒痒的，就不能不拿她的年龄说事儿吗？
龚久云和付昭廷口头上这一斗，最终赢的是付昭廷。
“师傅早就知道他会赢，对不对？”龚久云输了，有些难过地看着云舒。
云舒回答：“对。”
余兴凡在一旁扶额，他发现云舒和付昭廷还真是坦诚到了可怕的境界，二人的实话总是能够让人内伤。
“下次我还会再来与你比。”龚久云的心里憋着一股气，让他什么都不做，他做不到。
但是真要对付昭廷动武，龚久云怕云舒不会原谅自己这个徒弟。
付昭廷颔首：“随时应战。”
“师傅，师伯，师祖，我外出练武去！”龚久云丢下这话，就跑了。
余兴凡见状，便跟着龚久云离开。
龚久云练武的时间越来越长，在江湖上的名头越来越响，稳坐江湖第一刀的宝座。
只是，龚久云之后再如何练武，都没有在口头比斗赢过付昭廷。
比着比着，龚久云对付昭廷的怨恨也就慢慢消失了。
后来，付昭廷临死前说要将他和云舒合葬，龚久云也照做了。
“你师傅……竟然和他那么早离开，真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余兴凡站在墓前道，“萧前辈的武功如此高，不该这么早离开才是。”
“那是因为他要离开了，所以师傅就陪他走了。”龚久云道，“真嫉妒他，这世上得到师傅全部真心的人，只有他一个。”
余兴凡瞧见龚久云墨黑的眸子里翻滚着的情绪，讶然：“你……”
“师傅这般优秀，我有什么理由不喜欢她？”
“难怪……”余兴凡低叹。
“我说的是师徒之情，你这是什么表情？”
余兴凡扯了扯嘴角，他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龚久云现在很有白公子当年的风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