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氏借着端菜的档口，一个人蹲在灶台前。
灶膛的光打在她的脸上，两行清泪慢慢滑下脸颊。
这样的日子，一家人团聚在一起吃饭，唯独少一个男人。
月亮的清辉洒落大地，院落周围的积雪白的发亮。
苏晴穿着单薄的衣衫在厨房门口踟蹰，等了半晌，张氏止住了哭泣才装作刚刚从屋里出来的样子，：“娘，我来端饭。“
张氏听见厨房门口传来的声音身形顿了顿，赶紧别过身子用袖子擦了一下脸上的眼泪。
“你咋来了，快进去吃饭，娘给你们端过去。”
掀开锅盖，锅里的米饭咕嘟咕嘟冒着热气和香味。
“娘，我跟你一起端饭。我刚看见你一个人哭，有啥过不去的跟我说说呗？”苏晴上前从张氏手里接过盛饭的勺子，自顾自的拿过碗来盛饭。
“没啥，娘是看着家里的日子好过了，娘心里跟着开心，要是你爹也能看见这一天，看见你出嫁，该有多知足啊。”
以前人都说自己的闺女是傻的，苏老三总是乐呵呵的说傻人有傻福，嘴上这么样说，可为了当时大块头的苏晴能吃饱饭，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活，最后分家了，盖房啊，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撒手人寰。
事情已经过去大半年了，可她总感觉这一切就发生在昨天，有时候看着三个孩子睡着的可爱模样，心里头总是想着男人说不定啥时候就回来了呢。
她知道一切都是妄想，人死了咋可能复生。
“等你成亲了，过门了，在人家一定要好好过日子。娘不求你们挣多少钱过多好的日子的，娘只求你们一个个都平平安安的，答应娘？”
苏晴抿了抿唇，泪眼朦胧的使劲点点头。
“娘，我记住了，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家人平安。”
秦夫人之前训诫她不准在治病救人，不要再高调的挣钱，一个女大夫，名声在外迟早传的人尽皆知。
她已经知道了秦羽川并非寻常人家的男人，他们越是遮遮掩掩，她心里就越是清楚一定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被人知道的。
想来想去，大概就是秦羽川吧。
她低调就是保住秦羽川。
不能治病挣钱，她就想别的法子挣钱，有双手双脚总也不可能饿死。
实在不行，开春了进山继续采草药，家里还种着一些从山上移植的铁皮石斛，四年可以割一次，再等上三年半就能换不少钱。
娘两在厨房里说了会话，二梅过来端饭，娘三才一起回到桌子上。
饭桌上，苏老爹看着苏晴的表姐弟们，沉吟了片刻道，：“老三家的，我和你娘商量了一下，打算搬回老宅住，你们这里人多，住不开了。”
苏晴姐弟三人，苏晴表姐弟三人，住着不方便。
“爹，让我娘跟我们睡，你和老三还有我外甥子你们住一个屋，住的下。”
苏家老宅的家具都搬到这边来了，那边空荡荡的啥都没有，大房和二房都打地铺呢，再说那边也没有炉子，来回折腾反倒是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