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案很快揭晓。
萧毅面色阴沉，缓步走入包厢。
身后的杨柳，则是一脸好奇，她想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打了方怡。
“黎少？”
杨柳一进门，眼睛瞬间睁大。
昨晚在大马俱乐部，黎天前倨后恭，最后像哈宝狗一样在萧毅面前摇尾乞怜的一幕，她现在仍然记得很清楚。
同时，后来和上官辰在大马俱乐部吃夜宵的时候，黎天也作陪了，饭局中，黎天对萧毅可谓是极尽讨好。
“张亮！”
看到黎天身侧的那个笑的欢乐的阔少，杨柳心神一阵恍惚。
昨晚，如丧家之犬模样跳下十三米高窗台的张亮，竟然没有被摔断腿，在这里活蹦乱跳的。
“赵杰！”
杨柳当然认识这位大马俱乐部的少东家，赵文强的独子，据说这位大少自小娇惯，性格无法无天，喜欢祸害良家妇女，包养女大学生。传闻每年为其打胎的爱慕虚荣的女学生可以组建一个加强排，其中不乏逼婚不成跳楼求死的。
“教官！”
马汉扭头，像是找到主心骨一般，悲愤地喊了一嗓子。
这一刻，他没有理会萧毅之前要求的不准再称呼其“教官”命令。
此刻，萧毅不是别人，而是他的教官！
一日教官，终生教官！
“嗯。”
“哗啦”
萧毅扯过一个座椅，面无表情的坐下。
“马汉，方怡，杨柳，都坐下。”
萧毅看了一眼马汉，示意他把包厢角落的备用座椅扯过来，都坐好。
“萧先生？”
黎天在见到萧毅进门的那一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我他妈！”
“啪”
黎天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这一巴掌，毫不犹豫，果断干脆，又打又响亮。
“萧先生，我不知道方经理和您认识，我不是有意的。”
“呼”
“呼”
黎天浑身哆嗦如秋风中的树叶，竭力保持平静的语气，一脸惶恐地说道。
“你真是不长记性。黎天，按照你的说法，若是方怡不和我认识的话，你等就要为所欲为吗？”
萧毅冷哼一声，质问道。
“萧先生，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不过，我必须说清楚，我没有劝方经理喝酒，没说过难听的话，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举动，我认为，我的错误还不是很大？”
黎天脑子转的飞快，几乎在刹那间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之后颇有底气地说道。
“萧毅，这位黎少确实没对我做什么。”
看着萧毅投过来的征询目光，方怡莫名的感到一丝心悸。
她并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小白鼠，而是从黎天对萧毅的恐惧态度就能判断出，姐夫的这位同事，看似寻常，却绝非简单人物。
光是这丝毫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就非常的吓人。
她知道，自己今天受到的羞辱和冒犯，将会一点不剩地回报给林海等人。
因为，作为饭局地位最高之人的黎少，尚且如此，吓得要死要活的。
其他人，还用说吗？
这几乎是一个无需答案的问题。
“你过关了。”
萧毅点点头，依旧一脸平静。
“谢萧先生。”
黎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恭恭敬敬地站着，像个受到体罚的小学生，没有老师的话，绝不敢做任何的额外动作。
此刻，黎天再也不复之前的高高在上，牛气哄哄，而是变成了老老实实的小绵羊。
“接下来，你看着办。”
萧毅大马金刀地坐着，再次面无表情地说道。
“黎少，他是什么人？”
见到平素里颐指气使、盛气凌人的黎天说着讨好的话，露着害怕的表情，无论是林海，还是赵杰和李少华，一脸愕然，统统愣住。
没有人回答林海的问题。
下一刻，有人动了。
“萧先生，我...我...”
张亮傻眼道。
从招待酒会上跳下窗台开始，张亮在医院里，对萧毅痛骂了一个晚上，恨不得当晚就找人把萧毅干掉。
但此刻，他一个屁也不敢放，而是在黎天求完饶之后，立刻从座椅上滚了下来，忍着脚部没有好利索的伤，连滚带爬地扑到萧毅的面前。
“我...”
平素里伶牙俐齿的张家阔少，此刻像是舌头上打了结，一个完整的音节也发不出来。
“你很好。”
萧毅淡然一笑。
“你们不是喜欢喝酒吗，杨柳，去，把服侍生请进来。”
杨柳应下，出门，冲着包厢门口不远处侍立的服侍生招进来。
“呃”
服侍生一进包厢门，立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在他眼里，片刻之前牛气哄哄、大声说笑的几位阔少，此刻战战兢兢，如同受了惊的小鹌鹑，一个个面露惊恐，坐卧不安，还有之前走在包厢路上叫嚣声音最大的张少，竟然跪了。
“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
下一刻，服侍生把疑问尽数咽回肚子里，不敢再看，躬身询问道。
在他看来，阔少们是争面子也好，争女人也好，绝对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服务生能置喙的，甚至多看一眼，都可能导致麻烦。
“来两箱茅台。”
萧毅淡然道。
“两箱？”
服侍生计算着人数，把女性排除在外，而后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一人两瓶，先生，有点多，因为之前喝过酒了。”
“去拿！”
萧毅言简意赅。
“好的，先生，请稍后。”
服侍生躬身退出，不到一分钟，两箱飞天茅台送过来。
“全部打开！”
萧毅再次命令道。
“是，先生。”
此刻，杨柳和方怡，看着眼前一幕，似乎猜到什么，微微兴奋。
马汉则是一脸解气表情。
片刻之后，十二瓶飞天茅台酒摆上酒桌，一字排开。
“黎少，你们不是能喝吗？现在开始吧，一人三瓶，喝不完，不准走！”
萧毅面色平静地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地说完，语气却毋庸置疑。
“呃”
“卧槽！”
“尼玛！”
且不说面部呆滞的黎天和张亮，单是林海、赵杰和李少华就难以接受。
“小子，你他妈谁呀，这么牛逼！”
林海不甘心，挽着袖子，作势要打。
“啪！”
回应他的，是黎天抬手的一巴掌。
“林海，你他妈怎么跟萧先生说话呢，萧先生是上官董事长都要尊敬的人！”
黎天狠狠地瞪了林海一眼，而后看了一眼满脸不服气神色的李少华和赵杰，方才道：“赵杰，你老子没告诉你昨晚上官董事长和谁一起在大马俱乐部吃的夜宵吗？”
“你他妈的是不是眼瞎！”
黎天恨铁不成钢的怒吼。
“你们他妈的想死，不要扯上老子！”
说完，黎天拿起最右侧的茅台酒，毫不犹豫，咕咚咕咚开始喝。
53度的酒和42度、38度绝然不同，喝不惯高度酒的人，乍然开始喝，很难适应，而且很烧胃。
但黎天不顾上这些，他一刻不停地喝着，生怕萧毅会改变主意似的。
下一刻，张亮也慌慌张张地爬起来，拿起一瓶开喝。
他全然忘了，昨晚医生对他的下达的禁酒令。
“咕咚”
“咕咚”
看着黎天和张亮喝酒如喝水一样争先恐后的举动，林海、赵杰和李少华目瞪口呆，呆若木鸡。
林海和赵杰是全然不知道昨晚大马俱乐部发生的事，而李少华则是刚刚从南贵省赶来，更不清楚。
一瓶，两瓶。
黎天毕竟是混地下世界的，没少拼酒，他强逼着自己喝下去，不管喉咙里火辣辣的痛，也不管胃部非常不适应的反应，他终于喝完了三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表情。
“萧先生，我是不是可以走了？”
放下第三瓶茅台酒，黎天表情痛苦，可怜巴巴的问道。
“不行，在你们四个没有喝完十二瓶酒之前，一个也不准走。”
萧毅摇头，而后指着张亮道：“他喝不下去了，你来帮他。”
“卧槽”
“我日了”
“怎么？”
林海、赵杰和李少华一脸懵逼，有些浑浑噩噩。
看到黎天和张亮如同小鬼见过阎王一样的乖巧听话模样，再看到这两位喝的不成人形的凄惨样子，林海、赵杰和李少华似乎是看到了自己的下场一般，个个头皮发麻，耳朵嗡嗡作响，额头上汗水淋淋。
下一刻，黎天心一横，拿起第三瓶，掐着张亮的喉咙，将酒瓶倾斜呈四十五度，拼命给张亮灌下去。
“黎少，我..”
“我真的喝不了了。”
这一刻，张亮的心情，极度灰暗，非常痛苦。
他似乎是忘了，片刻之前，方怡同样是被他们几个阔少逼着喝酒，甚至打耳光。
所谓报应不爽！
“噗通”
很快，酒瓶见底，张亮整个人昏死过去，像是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么好的酒，真是糟蹋了。”
萧毅叹了口气，而后将目光落在林海等人身上。
“方怡，你说，之前他们三位，谁劝酒劝的最厉害？”
“萧毅，我记不清了。”
方怡在马汉的怀里，一脸庆幸的回忆着，而后多少有点不放心，便关心问道：“你这么做，会不会有麻烦？”
“这些大少都很有钱的，而且黎少和林总都是道上的人，很蛮横的。”
“麻烦？”
萧毅笑了笑，意味深长的看着黎天，“黎少，你以后是不是要找我的麻烦？”
“萧先生，给我一百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啊，上官董事长会杀了我的。”
黎天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胆战心惊地说道。
“那继续喝吧。”
萧毅淡淡回应。
“林总、赵总，李少，一人三瓶，开始吧。”
黎天晃了晃头，换了一副凶神恶煞的面孔，威胁着说道。
“萧先生，我，我不能喝，喝不了哇。”
林海感到脑子嗡嗡响，他再傻，也知道今天惹到了不好惹的人。
“是啊，萧先生，我也不行，三瓶就是三斤，我不行的。”
赵杰拼命大叫。
“萧大爷，我也不行，我快快...”
李少华一脸惊惧，突然，尿了。
是的，方才对方怡上下其手的南贵省阔少，被吓尿了！
“你们三个不是挺能喝吗，现在怎么喝不下去了？”
萧毅冷声冷语，并再次肯定道：“这么好的酒，不喝太可惜。”
“唰”
下一刻，萧毅一个纵步，身形如鬼魅，来到李少华的身前，大手一挥，掐住了李少华的脖子，像是提小鸡崽子一样把李少华整个人提了起来。
“今天，你不喝也得喝！”
说着，萧毅拿起一瓶飞天茅台，像是填鸭一样，将其中的酒尽数灌进了李少华的喉咙。
“咕咚咚”
一瓶，很快完了。
然后是第二瓶。
第三瓶。
“扑通”
李少华满眼呆滞，像是死了一样，浑身抽搐着落在地上，面色潮红，眼部充血，瞳孔扩大，俨然是酒精中毒的症状。
“你们两个，自己喝，还是我来帮你？”
萧毅上前一步，盯着林海和赵杰。
“你，你不要过来，我哥哥是林阳，南贵省的武林高手，很能打的，你动了我，他会打死你的。”
林海惊恐地说道。
“我爸是大马俱乐部的董事长赵文强，你..你动了我，后果自负，你不要，不要啊。”
赵杰语无伦次地嚷嚷道。
这两位此刻如同被扒光了衣服的惊恐美女一样的阔少，此刻完全想不起来，之前自己硬逼着方怡喝酒时是怎样的一脸嚣张和得意。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充斥着无穷无尽的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