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张怎样的脸！
用“面目全非”来形容，毫不为过……
血肉模糊之下，五官都难以辨认……一眼看过去，竟然只能看得到淋漓的鲜血！
曾经惊才绝艳的男子呢？！曾经风华绝代的桃花眸呢？！曾经让她贪恋到无可救药的薄唇呢？！
都看不清了！
云清浅彻底失控，抱着他的肩膀不停摇晃！
“风卿夜，你给我起来！给我解释清楚！”
“为什么要我忘记？！我不要……不要忘！”
姑娘还在嘶吼咆哮，歇斯底里，声嘶力竭。
风卿夜的指尖依旧攥着她的小手……突然，涣散的瞳孔彻底放大，唇一动，手指缓缓张开……而后静止！
他还想再说一句。傻姑娘，我爱你。
只是……开不了口，说不出来了！
他真没用呵。
意识散去之前，风卿夜似乎于恍惚间看到了他们的初见……
那时，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那时，人面梅花相映红，姑娘笑靥如春风。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害了相思……死于相思！
风卿夜死在她的怀中。
死在最心爱的姑娘怀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他死前已经设置了结界，因此……他的死去，并不会为外界之人所知！
他会死得悄无声息，如同花落无声。
云清浅探了探他的鼻息，探得一手冰凉！
她突然疯了！
不疯魔，不成活！
身披嫁衣的小姑娘仰天大笑起来！
“忘了？！卿夜……你告诉我，怎么忘？！”
“哈哈哈……忘了……”
笑罢，云清浅疯魔一般，又开始嚎啕大哭！
“混蛋……你怎么不带着我一起死？！这孩子，我不生了！你等等我……卿夜，等等我！”
黄泉路上，有她相伴，才不会孤独。
什么友情亲情，什么孩子……她都不要了！她只要陪着他！
到哪里，都陪着他！
云清浅将风卿夜越发轻飘飘的尸体平放在地，俯身亲吻他的五官……从剑眉一路亲到嘴唇！
就算他面目全非又如何？！他依旧是她的卿夜！
亲到薄唇之时，云清浅愣了愣。
“卿夜……你的唇好凉，是太冷了吗？！等我来陪你……便不冷了！”
深吸一口气后，她释然一笑，从地上拾起那一把红尘剑，横在脖颈间！
对不起……卿夜，我不能答应你……你说让我不要轻生，让我忘了你，不！我做不到！
所以……让我陪着你，到哪里都可以！我们一起化作这山间的清风，可好？！
云清浅摸了摸隐隐作痛的小腹。
“对不起……宝宝，娘亲要去陪爹爹了，我们一起去陪爹爹吧！不要让他冷……不要让他太孤独……”
红尘剑的光芒闪烁着，映红了大半天幕！
云清浅一剑划破了自己的脖颈！
毫不拖泥带水。
剧痛袭来，血液喷溅而出！
她跪坐在地，望着那漫天飞舞的血花，勾起一抹近乎解脱的笑意……
风卿夜的尸身近在咫尺。
云清浅跌跌撞撞地爬过去，小手哆嗦着，颤抖着，终于伸到了他的身旁！
她终于碰到他了！
云清浅捂着脖颈处不断渗血的伤口，爬到他的身旁，将他血肉模糊的身子抱住！
地上拖着一条长长的血带。
她将小脸贴在他的心口，傻乎乎地笑“傻瓜，忘不掉的。”
“我爱你……”
“等我。”
泪落无声，相思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