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村的一个小树林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林间敏捷的穿梭,手中长剑如一抹光影在少年手中流转,剑招快而精妙,让少年的舞剑的身影像一幅幅定格的画卷,让人目不暇接。
“好剑法!”一个身形魁梧的戎装中年人抚掌而叹,来人让沉迷在剑法中的林枫一惊,对方并没有刻意隐藏身形,但直到对方发声他才注意到对方的来到,这中年人的境界远超过于他!
林枫是乡野贫困子弟,见识不大,对方这身打扮如果在皇城几乎所有人都会认得,这是内廷金吾卫才有资格穿戴的金甲,而此人腰间悬挂的剑鞘极为显眼霸气,正是圣上命匠师打造的剑鞘,天下只有一副,正是名剑:青霄的剑鞘,而青霄如今的主人,便是天榜第六霸剑田恒云!
此人便是授命前来观察林枫的田恒云,原本以他的身份和个性,不应该露面的,他只是想先来看看这和他有着一样冲动的少年是何模样,而后便打算了立即去麟城安顿,一开始并没有打算主动沟通这个少年。
但事实变化无常,谁能想到对方能舞出如此绝妙的剑法?他年轻时游历江湖,挑战百家剑道,就是为了洗练自身,但平生所见的剑术当中,没有一种能比得上少年此时练习的剑术!
他剑走沉稳大气之风,对方这种清奇的剑路本不是他所喜的,但奈何太过精妙,每一招每一试都带着一种惊呼艺术般的完美,以至于他不得不发声打断了那个少年,他怕他会忍不住将对方的剑术完全偷学过来,但身为一个顶尖剑客,自身剑客的骄傲不允许他有这种念头,只能强行的打断对方,以免对方继续舞下去,他会忍不住心中的贪念!
“敢问.....前辈是?”林枫脸上露出了警惕之色,刚刚得罪了天下最有权势的韩家,此时突然冒出一个高手在自己身旁,不由得他不产生警惕。
“圣上亲派我来鳞城阶梯武试教官,路过此地,便想看看这打残教官的少年是和模样,是在下唐突了。”
“额......”林枫表情一顿,颇为不好意思,连忙拱手道:“小子胡闹,些许私怨,耽搁了朝廷武试,月后自当到皇城请罪,也麻烦前辈跑这一趟了。”
田恒云望了对方一眼,笑了笑,这小子倒是比当初无法无天的自己显得谦恭得多,看来不是所有有资质的人都像自己年轻时那般恃才傲物。
看来此次全责应该都是那韩家小姐了,这小子恭谦的神色不似作假,待人有礼,虽是乡野子弟,但明显家风极好,这样的人如果不是把他逼急了,估计也不会下那种狠手。
“这子时之间,人体五脏应适量修整,不适练武,你能有如此成就应当明白,为何这个时候在外练剑呢?”田恒云温和道。
“那个......”林枫扣了扣头:“些许烦闷,便想出来透透气,让前辈见笑了。”
“烦闷?”田恒云笑了笑:“可是因为刚才那林家三房的林霄来访的缘故.......”
“是......”
“长辈来访,为何烦闷?”
“小子小的时候,长辈就只有一个娘亲,倒是这次出名了,无端就多出一些长辈出来了.....有些不适应而已!”
“哈哈.....”田恒云一笑,指了指对方:“你这小子,连不满的口气都这么谨慎,看来你母亲将你管得很严啊!”
不知为何,对方的气质颇让林枫觉得亲切,总感觉对方能放下身段和自己说话是自己的一种荣幸一般,虽然自己不知道对方身份,但想来也是个大人物,林枫不好意思的低着头:“前辈见笑了。”
“林霄此来相比是劝你认主归宗,你怎么想?”
“晚辈没有什么想法,全凭家母做主.......”
“倒是个孝子......”田恒云点了点头:“那令堂又怎么想呢?”
林枫愣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母亲这些年虽然被林家人欺辱,但每每那人来的时候,她眼中都带着期盼,想来她老人家是想认这门亲的。”
田恒云点了点头:“人生在世,除了衣食住行,无外乎争一个脸面,对于很多普通女子来说,名分便是尊严,当初你父亲抛弃你母子二人,导致你母亲本没有再拿回这名分的机会,但从她这么多年未曾改嫁就看得出,她心中还是有期盼的,尽管知道这机会渺茫,但你.....为你母亲争到了这个机会,实现你母亲心中的念想,为何还会烦恼呢?”
林枫眉头一皱,而后叹了口气:“晚辈只是不甘心而已,当初他林家什么也不说,就将我母子如丢弃垃圾一般不闻不问,如今看到有利可图又向我们招手,这样的认祖归宗意义何在?以前他们对我和母亲的欺辱难道我就要当做没发生过吗?”
“不一样,不一样.....”田恒云笑道:“这林家三房当初因为你爹的原因,从此没落,老大林霄自幼身体单薄,没有子嗣,你对于林家三房意义是重大的,我想这些年没敢直接照顾你们,恐怕也是怕韩家的人借机找麻烦,而且令堂既然能认这门亲,想必对林青山老爷子估计是没有什么怨恨的。”
“我知道他们......”林枫低头道:“他们每年都会悄悄送点东西过来,娘亲也说过如果没有他们暗中照料,以娘亲这等美貌的个寡妇,哪里能如此平平安安将我拉扯长大.....可是,答应他们就会回到林家,那个林家,都是些欺辱我母子二人。”
“没那么简单......”田恒云笑着转身,漫步的朝远处走去:“林青山如果想要你认祖归宗,那就必须放弃林家三房的身份,林家和你之间林青山只能选其一,这是大势下的必然,否则林家不容他,韩家不容他、陛下也不会容他,陛下要的是干净的种子,但凡和韩家这些大家族有任何可能上的瓜葛的,都不允许.......”
待田恒云走远了,林枫这才喃喃道:“这前辈说的话,我怎么有些弄不明白呢?”
郭浪这才在对方精神链接中发声道:“你当然不明白,因为这话本就不是对你说的。”
“那是对谁?”
“不是对你,那自然是对我......”
“他怎么会知道前辈在此处?难道是感应到的?”
“感应到?他没这能耐.....”
林枫:“那是?”
“当然是猜的呗......”
“啊....我还是有些不明白......”林枫叶扣了扣脑袋。
“政治上的事,你这种小屁孩当然不明白,想那么多干什么?赶紧回去,大半夜的,在外面发什么疯呢,你娘亲找你呢,想挨竹板是不是?”
林枫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