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灯时分,纪府内亮起了无数灯火。
纪天行换上一身黑色劲装,握着血龙剑出了纪府。
家丁们已经备好了两辆马车,纪豪也早就在纪府大门口等着了。
两人踏上各自的马车,一前一后的往灵炎宫赶去。
灵炎宫位于东城区,是小王爷姬灵最得意,也最奢华的行宫。
这座行宫占地近两千亩,其中有十几座金碧辉煌的宫殿,九重宽阔的院落,还有好几座花园。
除却皇宫之外,灵炎宫便是皇城里最气派的官邸。
宫殿大门外,便是穿过皇城流向城外的青云河。
河面约莫八丈宽,河水清澈却不湍急,水面上还浮着许多颜色艳丽的花瓣。
纪天行抵达灵炎宫时,路边已经停放了几十辆马车。
他借着灵炎宫大门口的灯光,扫了一眼路边的马车,便看到那些马车上的徽记,多半都是皇城里的权贵氏族。
许多青年才俊们下了马车,见面之后互相寒暄着,三五成群的结伴踏上青云桥,进入灵炎宫大门。
纪豪下了马车,也不理会其他青年才俊们的寒暄,快步来到纪天行身边。
“大哥,咱们进去吧。”
纪天行默然的点点头,当先踏上十丈长的青云石桥,走向灵炎宫大门口。
大门上方悬挂着一排约莫上百个红灯笼,散发着淡红色光芒,驱散了四周的黑暗。
门口处的黑甲侍卫们,犹如石雕般纹丝不动,浑身散发着冰冷的肃杀之气。
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胖子,正面无表情的检查来客的请柬。
纪天行和纪豪来到大门口,在中年胖子面前站定。
纪豪连忙拿出请柬,微笑着递了上去。
中年胖子瞥了一眼请柬,目光就落在纪天行身上,语气漠然的问:“你的请柬呢?”
纪天行皱了皱眉头,正要说话,纪豪便抢先开口,笑着解释道:“王总管,这位是我大哥,纪家大少爷,还需要请柬吗?”
王总管的表情顿时变得戏谑,语气揶揄的道:“呵呵,小王爷曾数次邀请纪大少爷赴宴,纪大天才却瞧不上小王爷的龙门宴。”
“今日纪大天才变成了纪大废物,却腆着脸来参加龙门宴了……真是可笑啊!”
大门口附近的几个青年才俊们,听到王总管那阴阳怪气的话,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顿时满脸兴奋的围了过来。
纪天行面色一变,双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啪!”
他一言未发,却甩手一巴掌狠狠抽在王总管的脸上。
王总管顿时被抽的一个趔趄,浑身肥肉乱颤,差点栽倒在地。
他捂着通红肿胀的脸颊,死死瞪着纪天行,还没回过神来。
他空有一身炼体八重的实力,却没看清纪天行是如何出手的。
而且,他怎么也不敢相信,已经沦为废物和笑柄的纪天行,怎敢当众抽他耳光?
围观的几个青年才俊们,也都看傻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王总管回过神来,顿时气急败坏的咆哮起来。
“纪天行!你好大的胆子,你竟敢打我?”
纪天行却面无表情的望着他,语气淡然的道:“那又如何?”
王总管立即卡壳了,气的浑身簌簌发抖,却接不上话来。
诚然,他是灵炎宫的总管,小王爷身边的大狗腿,随意欺辱普通权贵都没事。
但纪天行是四大世家之一的纪家大少爷,小王爷怎么可能为了他跟纪家翻脸?
王总管没脾气了,只能恶狠狠地瞪着纪天行,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问候一遍。
纪天行收回了目光,面无表情的跨进了灵炎宫大门。
纪豪紧随其后,经过王总管身边时,还不忘对他投去一抹鄙视的眼神。
至于鄙视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进入灵炎宫后,面前是一条用大理石铺成的宽阔大道。
大道尽头便是青云殿,今夜龙门宴所在的会场。
青云殿里灯火通明,中间区域空了出来,四周靠墙的区域摆放了一圈矮木桌,足有上百个。
红漆实木的矮桌上都放有几盘果品,一壶美酒和几碟小吃。
当纪天行和纪豪踏进大殿时,便看到殿内已坐了三十多个青年才俊,个个都风流倜傥,佩刀带剑。
相熟的人挨在一起坐,不时低语交谈几句,露出会心的笑容。
也有些形单影只的青年或少女,沉默寡言的跪坐在桌后,显得沉闷和拘谨。
纪天行知道,那些多半是来自民间的青年天才,对皇城权贵和灵炎宫还十分陌生。
但那三十多个青年才俊们,都坐在离主位较远的角落里。
毕竟,他们的身份地位和实力,还不足以坐在上首。
而大殿正北方的主位,以及两侧的上首位置都空着,那是小王爷姬灵和顶尖天才们的位置。
龙门宴上的座位,可不是随便坐的。
就在纪天行跨入大殿时,原本还热闹喧嚣的大殿,却突然安静了下来。
众人都齐刷刷的扭头望向大门口,目光定格在纪天行的身上。
只一瞬间,众人的脸色都变了。
有人惊讶,有人错愕,有人轻蔑鄙夷,还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
甚至,还有些权贵子弟们,满脸冷笑的窃窃私语起来。
大家都知道,今夜的龙门宴肯定有好戏可看了。
而且,还是百年难得一见的精彩大戏。
曾经的皇城第一天才,青云国最杰出的风云人物,如今沦落为炼体三重的废物,还被凌家退了婚约,成为天下百姓的笑柄。
当年他意气风发,名盛一时之际,不屑于参加小王爷的龙门宴,今夜却破天荒的来了。
大殿里的青年才俊们,都迫不及待的想看到纪天行今夜怎么丢脸,如何被大家羞辱!
而纪天行却是宠辱不惊,完全无视了众人的反应。
他面无表情的踏进大殿中,带着纪豪穿过人群,走到大殿的角落里,随便挑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落座之后,他就怀抱着血龙剑闭目养神,一副冷漠的姿态。
众人的低声议论和轻笑声,他都充耳不闻,似乎对一切都漠不关心。